“小姐,你有你的苦衷,上帝会原谅的。我非但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这番倒是来向你求情的。”
“太太,我供给男爵的生活费,快有三年了……”
“你!……”男爵夫人嚷着,眼泪都涌了上来,“啊!我怎么报答你呢?我只能够祈祷……”
“对了,是我……还有埃罗维公爵,他是一个热心人、真正的贵族……”
然后玉才华把都尔老头如何安家如何结婚的事说了一遍。
“这样说来,小姐,靠了你的帮助,我丈夫并没有吃苦喽?”
“我们一切都替他安排好的,太太。”
“现在他在哪儿呢?”
“六个月以前,公爵告诉我,男爵把公证人那边的八千法郎支完了;公证人只知道他叫都尔,那笔款子是每隔三个月分批给的。从此我跟公爵都没有听到男爵的消息。我们这般人又忙又乱,没有工夫去打听都尔老头。碰巧六个月以来,皮茹,那个替我绣花的女工,他的……怎么说呢?”
“他的情妇。”男爵夫人接口道。
“他的情妇,”玉才华跟着说,“没有上这儿来。奥令泼·皮茹很可能已经离了婚。我们这一区,离婚的事是常有的。”
玉才华起身把花坛中名贵的鲜花摘了几朵,扎成一个美妙的花球献给男爵夫人。真的,男爵夫人简直不觉得在那里等待。好像一般的人把天才当作三头六臂的怪物,吃喝、走路、说话都跟旁人不同似的,阿特丽纳也预备看到一个迷人的玉才华,歌唱家的玉才华,又机灵又多情的荡妇;却不料见到的竟是一个安详稳重的女子,高雅、大方、朴素,因为像她那种女演员知道自己在晚上才是王后;不但如此,她还在目光、举动、态度之间,对贤德的女子,对赞美诗中所谓的痛苦的圣母,表示充分的敬意,用鲜花来放在她的伤口上,有如意大利的风俗把花供奉圣母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