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我来说,每拖延一分钟,我的罪孽便迟一分钟到来,保罗想。他想起了许久以前的往事:沙虫呼出阵阵毒气,沙土从它的牙齿上一股股撒落下来。他的鼻端又嗅到了记忆中的气息:又苦又涩。命中注定的那只沙虫正等待着他,他能感应到,感应到那所谓的“沙漠中的葬身之处”。
“艰难时世啊。”他说,以此回答奥塞姆关于时代变迁的那句话。
“弗雷曼人知道在艰难时世里应该怎么做。”杜丽说。
奥塞姆无力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保罗瞥了一眼杜丽。他本来就没指望得到别人的感激,他的负担已经够重了,再也难以承受感激之情。但是,奥塞姆的痛苦和杜丽眼中流露的怨愤动摇了他的决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拖延没有意义。”杜丽说。
“做您必须做的事吧,友索。”奥塞姆喘息着。
保罗叹了口气。在他的幻象中,这些话出现过。“一切总归会有一个了结。”他说,完成了幻象中的对话。他转过身,大踏步走出房间,只听比加斯噼啪噼啪的脚步声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