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这些细节时,那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当时我还没完全看出,事后才充分体现。因为当时我私心大发作,内心正在暗暗画着斯潘洛先生那座房子和花园的平面图哩。
“她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特雷德尔说,“比我稍大一点,但是个最可爱的女孩!我上次不是告诉你我要出城吗?就是去她家。我是走着去,走着回来的,度过了一段最快乐的时光!我得说,我们的订婚期间可能会相当长,不过我们的座右铭是‘等待和希望’,我们总是这么说。我们总是说‘等待和希望’。她说,她能为我等到六十岁,科波菲尔——等到你能说出的任何年纪。”
特雷德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得意地微笑着,把手放在我提到过的那块白布上。
“不过,”他说,“你可别以为我们一点没有做成家的准备。不,不,我们已经开始了。我们得一步一步来,但是我们已经开了个头。瞧这儿,”说到这儿,他得意地小心翼翼掀开那块白布,“这是两件用来开头的家具。这个花盆和花架,是她亲手买的,打算把它放在客厅的窗口,”特雷德尔说着,往后退了几步,更加得意地朝它端详着,“里面再种上一株花。你瞧,——我说对了吧!这张大理石桌面的小圆桌(圆周为二英尺十英寸)是我买的。你知道,有时你要放一本书什么的,或者有人来看你和你太太,要放一杯茶什么的,这——这我也说对了吧!”特雷德尔说,“你瞧瞧,这是一件令人赞叹的工艺品——真是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