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那白发苍苍的父亲,在肉体上所受的痛苦,绝没有此刻我见到的在精神上所受的折磨这般可怕,这种饱受折磨的痛苦,完全表现在他紧压的两手之中。
“爱格妮斯,”乌利亚不是不理睬他,就是不理睬他动作的含义,自顾自继续说,“爱格妮斯·威克菲尔,我可以有把握地说,是女性中最神圣的。这话我可以在朋友中大胆地说出来吗?能做她的父亲,当然是值得骄傲的,不过能做她的丈夫——”
饶了我吧!永远别再让我听到她父亲从桌旁站起时发出的那种叫声了!
“怎么回事?”乌利亚面如死灰地说道,“威克菲尔先生,想必你没有发疯吧?要是我说,我有野心,想使你的爱格妮斯成为我的爱格妮斯,那我跟别的人一样,也有这个权利呀!而且我还比任何别的人更有权利哩!”
我抱住威克菲尔先生,用我能想起的一切话安慰他,说得最多的是,要他看在他对爱格妮斯的爱心上,求他稍微平静一点。当时,他真像发了疯:又揪头发,又打脑袋,使劲想挣脱我,推开我,不回答一句话,不看任何人,谁也看不见,盲目地挣扎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两眼圆瞪,脸嘴歪扭——一副吓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