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都知道医者开出的每服药里材料比例都是精心搭配的,如果比例变化,肯定影响药效,更有甚者,会适得其反。
“一开始都是些治疗风寒的寻常药材,我随便拿出些什么,让药效不达,夫人本就体弱,因此久病不愈,大夫的压力便大,于是开始增加效力更猛的药材。”安素摇摇头,继续道,“比如蟾酥、麻黄,再搭配甘草、牛黄,以免出错,我便在熬制的时候悄悄将里头和药偷取了出来。”
蟾酥、麻黄都是带有毒性的猛药,需要甘草、牛黄这般解药中和,才不至伤人。没有后者调和,前者入口不甚,便非药是毒。大夫复诊时,察觉云氏病情恶化,以为是自己下药出错,自然不敢多言。只能要么推辞无能,要么继续试探,如此反复几回,云氏自然经受不住。
果真是一条害人毒计,若非在后宅侵淫多年,若非实在心肠狠毒,怎会想出这样下作的手法来。安素受了儿女性命威胁,不得不做,却因为心慌愧疚了将近十年,才会以为鬼魂流言吓出病来。而那背后始作俑者,却依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对云氏的孤女余怒未消。
贺佟沉默许久,没有再说一句话。屋里众人也都各自沉默着,不知因为震惊,还是因为伤心。
外头夜阑人静,晚风吹拂。不知过去过长时间,才听贺佟一声轻叹后,缓缓起身,向兄妹二人道:“是为父不配为夫,没有保护好你们娘亲。也是为父不配为子,没有及时规劝母亲。为父更不配做父亲,没有照顾好锦书的一双儿女,让你们小小年纪,便要背负这些。这一切,都是为父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