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待她足够谨慎,出门怕她冻着,吃饭怕她噎着。她刚觉得渴,茶水就递到她面前,连温度都计算得刚刚好。
从前,师父也待她好,可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她,她稍微咳嗽一下,他都如临大敌。在扬州的这些时日,事无巨细,他都提前为她考虑好。她想起有一句诗,叫作“润物细无声”。他好像化为暖春的微雨,渗透到她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久了,她就容易迷糊,若是拿他当师父,他又委实不大像她师父,若是不拿他当师父,她又该拿他当什么?
自从她知道了“沈初”的心思,就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她害怕万一她想得深入了,会得出一个让二人都尴尬的结论。在她的心目中,师父就是师父,就算他早已在轮回中变成一个与“师父”无关的人,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但,她放弃了佛元和九华印,就是想要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如今得偿所愿,她却在沈初的问题上这般执着于前尘,未免不够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