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排长看着办吧。”孙老头子附和地加上了一句。
而最感到困窘不堪难以处理的是施大先生。两面为难的悲苦,在他的周身激刺着,因为他一方面忍受着儿子对他的反叛,弄了一身抖不掉的愁恼,一方面他也是被官府责难的一个。叫他往何处去呢?在目前,事情是明明白白的,任便他走哪条路,对他都没有半点便宜。他忘不掉白胳膊们捐他的粮食,他也担心着排长借故地敛钱!他要怎么表示他的意见呢?他要怎样才能站稳他的身子使他不会倒下去呢?……
“大先生,依你看来?”排长追问到施大先生的面前来了,好像他已经觉察出他的内心的隐秘了。
“我没有意见,大家怎么办我怎么办就是了,反正咱们都是良民,咱们是要过太平日子的,其余的话就用不着说了。”施大先生慢条斯理地回答着,冷冷地笑,他是越发感到了排长的对他的威迫。
“那么,这不就没有问题了嘛,行了!”百家长做着结论似的说,他在这个场面上,俨然也是一个主动的人物了。他还在说了不少的话,却都是在发挥着排长的意见,或是加以补充性的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