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浓黑着。海上起着暴风,一阵一阵地吹过船面。海水几乎同天色一样,天与海相连的一条边线,分着两面的边缘。机轮不停地旋转着,使船头突破着风围,船身向两边倾斜着,有时倾斜得使在甲板上要落下海去。我们三人坐在船面的几块木板上,手紧紧地握住木板上的铁环。
老太婆默默地在想着什么,她的姑娘有些倦意了。我对老太婆说:“我们睡觉去吧!”
她说:“我不睡,先生,你去睡吧。”
我指着她的姑娘:“她要睡了,你看。”
“叫她也去睡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听她的话,担心她起什么意外的念头。于是我勇敢地说:“你不要多想些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在半路下船,我可以陪着你去;如果你愿意坐到地方,不管什么事情,都有我说话,你放心好了。”
她听了我的话,准备下舱睡觉去了。可是船身动摇得使她们伸不开步子,且要呕吐。同时我一个人也扶不住她们两人动摇的身子,而且我的身子也随着船身在摇动,所以只有一个一个地送去她们。为了避免老太婆发生什么意外,我先把她送下舱了。在第二次送姑娘的时候,我先用一只手握住了船边的木栅,再让另一只手环裹着她的腰;可是她拒绝了我,垂下头,摆出了姑娘特有的羞惭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