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随着“大脑解码”技术的发展,这些限制能突破吗?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我们现在能说的是:神经学家在短期内几乎不可能像你自己那样了解你自己的想法。
从外到内(然后再从内到外)
我前面说过,在笛卡儿主义关于思维的概念中存在一些真理:一个人对自己思想的了解和对别人思想的了解,不仅在了解程度上不同,而且在了解手段上也不同。但这是否意味着思想的本质中包含着某种内在的心智事件——也就是笛卡儿主义者所谓的内心舞台上的表演呢?也许并不是。有些思维理论,在精神上是反笛卡儿主义的;但请允许我们公平地判断,在笛卡儿主义的思维图景中,究竟还有什么真理。
假设思维(这里指复杂的、人类特有的思维)起源于某种公共符号系统。也许第一位思考者使用(比如)某种计数器来表征物体。例如,用一粒豆子表征一处水源,两粒豆子表征两处水源,以此类推。通过数豆子,早期原始人可以更容易地追踪水源分布。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使用词语作为计数器的补充来表征物体,并最终取代了计数器。一旦生物能够彼此交谈,它们就能够自己和自己对话。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能够自己和自己对话的生物就可能获得一种能力,能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在笛卡儿主义者看来,思想首先是,而且最重要的是一种内在的心智过程——发生在人的心灵“密室”中——只有通过进一步交流才能为人所知。而我刚才描绘的内容则完全否定了笛卡儿主义的观点;它认为思想——至少是人类特有的思想——的根源在于公众可以接触到的知觉空间和行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