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正入神地看着他握笔的手,修长的手指,细腻的手背上有两条清晰的青筋。被他一问,心虚了,说没有。
“晚上没睡好?”他又问。
她盯着窗外那片轻霞般的桃花,心里那个“鬼”正蠢蠢欲动。她咬着唇,答一声是。
“晚上我来看你。”他说。晚上是他值班。
晚上他果然来了,带了两盘轻音乐给她,嘱咐她睡前听。
他是个细心周到的医生,可不可以不仅仅是医生?她胸腔里那只不安分的鸟,翅膀都拍痛了,柏医生难道还听不到吗?
柏医生回过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又立刻将头转了过去。要是小七在场,一定将她笑话得无地自容。
她,谷雨,25岁,重新陷入了至死迷狂的爱慕。她没有过完的青春期又回来了,封起的心打开了,一切以为已消失的都好端端地在那里,重新勃发生长起来。
这晚她翻来覆去,听着春雨嗒嗒地敲着玻璃,想着柏雪莱一整夜都在这里,就隔着一道走廊、几间病室,他就在她不远处,她便觉得两腮火烫。这一场苦情戏演到今天都是她的独角戏。她像个绝望而狂热的舞者,一次次伸展着肢体,在燃烧、熄灭与再点燃中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