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不管他的,也是不管孩子的,更不管该死的老婆婆的,他明白这一点,而且是再明白不过了,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于是他马上就变得沉默了,并且决心一直沉默下去,绝不再发一言,直到离开这里。这绝不是为了反抗,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为了尽快平息眼前的战火,毕竟旁边还有母亲坐着,在那里木然地观战。
观战者像是一尊欧洲中世纪打造出来的著名雕像,颇具文物价值和审美价值,所有有幸见到它的人都必须得好好地保护它,谨慎地对待它,因为一旦失去了便永不可再生,并且要赔偿上一大笔钱,这笔钱当然是他付不起的,穷尽一生也付不起。雕像的眼神有一种怪怪的非常稀有的东西,它既非有机物,也非无机物,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其中无喜亦无悲,无同情亦无怜悯,还不如一潭浑浊不堪的连水草都没法生长的死水显得亲切些。这种可怕的情形自然惊吓了他,让他心悸了许久,多年后回忆起来仍免不了胆战心惊,浑身起满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