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罗忽然觉得,这病鸡崽怕不是成了精。
对视片刻,她又有点后悔自己嘴贱了,不太自在地退回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行啦小侯爷,别瞎想了,我又没生你的气。”
容祈沉默地望着她,许久,嘴角极轻地颤了下,似乎是想要笑一下,可最终笑容也没能成型。
几天之内仓促培养出来的一点默契与融洽仿佛在顷刻之间就烟消云散,气氛陡然变得比初见时更加生硬。
花罗摸摸鼻子,发现自己似乎弄巧成拙了。
她其实是真的不在乎——江湖漂泊二十年,太多真心假意尽数掺入一壶浊酒,说到底,不过是得即高歌失即休罢了。
可眼前这多愁多病的小侯爷显然不是同路人。
花罗忽然觉得容祈这人看着温和,实际上却像个最固执的守财奴,哪怕明知会困死在沉船之中,也仍然要抱紧自己的宝贝不肯独自逃生。
她从小到大最没辙 的便是这种认死理的人了。
幸好此时一阵特别的响动从窗外传来,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那是一阵辘辘车轮声,车行很快,没过多久就从靖安侯府的马车旁超了过来,两车交错的时候,还隐约还能听见一两声低低的啜泣。
花罗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强行将三分好奇挤成了十分。
窗口细竹帘随风摆动,她探头从缝隙里望出去,只见赶车的是两个中年男子,都是披麻戴孝,两眼通红,车中应是家中女眷孩童,哭声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