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二 晴|
喜鹊明显变得沉静了。
桑枝还记得她姐姐燕子结婚的时候,喜鹊穿着一身红色的伴娘装站在饭店门口接引四方宾朋,伶牙俐齿,八面来风。叫人会误以为她才是新娘。
现在终于轮到她出嫁了,提前来仲夏这里烫头发。因她母亲总结出了经验,说提前烫的话,过个十天半个月再看显得自然。
喜鹊坐在烘罩下面,嘴动人不动:“在纸袋子里,你拿出来看看。”
她说的是她当初的伴娘装。桑枝拿出来一抖落,还是明艳的大红。
“请伏大姐改过了,你回头试试。”喜鹊说。
仲夏帮她上完了药水又忙着给别人剪头,从镜子里扫过来一眼:“你呢,也还穿你姐姐的那条裙子?”
那一年,喜鹊是在燕子结婚当天的早上赶回来的。“前一天下午刚刚考完全部的科目,晚上赶到火车站,八个小时到家,一个小时梳洗,然后就又连着耍了一天,一分钟没合眼。”说起这个,她兴奋起来,又成了当初叱咤的少女,眉眼里吹着轻快的风。
她父亲在翻橱子,似乎是找一条陈年的领带。声音被柜门挡住了,呜呜的:“红色斜纹的那一条。你放哪儿了?”
“阁楼里呢。没工夫给你找。”她母亲的声音也听不清,因为刺啦一个荷包蛋下锅了。“随便啦。谁看你,又不是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