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钱程觉得父亲魂灵附体,一种殴打的欲望突现心间,并以愤怒为介质向手掌发散,手掌不自觉地便握成了个拳头。拳头被最后一丝理智掌控并压抑着,微微发颤。
来的路上,他劝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小孩子家家的,别看个子挺高,却没什么社会经验,吃亏上当受骗难免,莫说三五千七八千,即便是三两万,他也认了,替他还上就是。不过得教育他吸取教训,莫在一条路上摔两次跟头。
谁曾想,是这么大一个数字!
左脚的趾缝间又剧烈痒了起来,他甚至辨不明白这次是哪两个趾头间出了问题。
去年夏天,钱程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向周浩借钱,数字还不小,五万。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做生意,借钱是家常便饭。熟识的亲友,挨个借过一遍或几遍后,终会借无可借。前些年,他宁愿找周浩父母,也不愿找周浩。
五万只是他的预期,也是一个策略。如果周浩手头紧张,或不大方便,三两万总是有的吧。
谁想,周浩在电话那头爽快答应了。钱程试探着问什么时候去取,周浩说:“你给我个卡号,我用手机银行给你转过去。”几分钟后,短信就提示钱已进入他的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