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脚独立,一脚悬起一点,又用那老法,打个旋转。惜时笑道:“当然,我和她的朋友交情,比泛泛之交,又深一层,然而这总是一件抽象的事,你要问已经深到什么程度,这又把什么来证明。”
邱九思道:“怎么不好证明,你可以陪她吃饭,而我们不能,这就是证明了。你非介绍给我谈一谈不可,不然,我就要捣乱的。”
惜时对于他这种要求,并不讨厌,倒很认为得意,只是嘻嘻地笑着。等着邱九思回房去了,一个人坐在灯下,兀自想着这日一天的经过,想了一遍,倒埋怨自己无用,有许多话可以说着试试的,为什么不向她露一点口风?明天有了机会,我一定要问上她一问,不过每次预备着许多话,到见着她的时候,总会说不出口,也不解何故?这样地无勇气。有了,我不如写一封信给她,在纸面上说得露骨一点,她纵然生气,我不在她当面,并不至于难为情的!而且看她那情形,也绝不会予我以难堪的。这样一想就对了,马上拿了纸笔,就在灯下写起信来。可是这一提笔,写了行素学姊四个字,马上就感觉不对。其一:行素的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其二:这是很普通的称呼,照着自己和她的交情而论,不该如此。于是把姊字改个妹字,但是以妹称人,未免又过分亲热了。干脆,就写行素两个字吧!这样写,她当作亲或疏看,均无不可的。这个问题解决了,接着便写了以往的认识,和最近的交谊,足足写了一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