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想你冻死。”我回答。
“你的意思是不想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她愤愤地说,“不过,我还没有到不能动弹的地步。我自己来开。”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从床上滑了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屋子那头,把窗子一把推开,还探出身子,毫不理会那凛冽的寒风像刀子般刺割着她的肩膀。
我恳求着,最后想使劲把她硬拉回去,可是我很快发现,精神错乱了的她,力气比我要大得多(从她后来一连串的胡话和举止看来,我相信她真的是精神错乱了)。
天上没有月亮,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黑暗中。远远近近,不见有一间屋子透出灯光——所有的灯火早就熄灭了;呼啸山庄的灯光这儿是根本看不见的——可她硬说她看到了那儿的灯光。
“瞧!”她急切地喊道,“那是我的房间,里面点着蜡烛,树枝在窗前摇摆着呢……还有一支烛光是在约瑟夫的阁楼里……约瑟夫睡得晚,不是吗?他是在等着我回家,好给大门上锁……好吧,他还得再等一会儿呢。那段路不好走,走那段路心里真不是滋味,而且走那段路我们一定得经过吉默屯教堂!我们俩经常一块儿向那些鬼挑战。我们互相比胆量,站在那些坟墓中间,叫鬼快出来……可是,希思克利夫,要是我现在向你挑战,你还敢吗?要是你敢,我就奉陪。我不愿一个人躺在那儿,他们会把我埋到十二英尺深的地下去的,还会在我身上压上一座教堂。要是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得到安息,永远也不会的!”